健康二字值千金
何卓玲


有位著名相聲演員說過:何謂幸福?就是家里沒有人住院,沒有人坐監(jiān)。
直至我親眼見證了搶救姨甥仔———一個年輕的生命生死攸關時刻,始知這話千真萬確,世間其他什么煩惱事算什么?!捌桨病倍之惓ur明地凸顯它的寶貴,“健康是?!闭媸怯绣X也難買。
還有,什么叫仁心仁術?什么叫偉大?耳聞目睹陳醫(yī)生妙手回春,白衣天使艱苦而忘我的救死扶傷,令我們?yōu)橹袆硬灰眩?/p>
一個平靜的下午,忽然接到我六兄的電話:卓卿妹的兒子小王,突發(fā)腦血管破裂。而他爸,大王,驚嚇得暈倒過去了。
晴天霹靂!這天是9月30日。國慶長假,小王攜女友阿晶與三個同學相聚。正熱鬧高興時,小王忽而感覺頭痛非常。一同學馬上為他去買止痛藥,但他接著雙手抽搐。大家慌了,忙送他去就近衛(wèi)生院。醫(yī)生診斷:“腦血管出血,須馬上打120。”
120來車把小王送去一家區(qū)級醫(yī)院。即作了CT檢查,果然是腦血管破裂,有三條腦動靜脈先天性畸形。
平時“吧喳”(潑辣)兼醒目的卿妹,被這突如其來毫無預兆的兇險猛然襲得心慌驚惶茫然無措。倒是三個后生仔同學冷靜,建議必須轉去大醫(yī)院中山一院。便電詢,無果。兩個同學只好馬上打的直接去醫(yī)院訴說病情危急,要求轉院。后來,醫(yī)院答應接收。這邊即啟程急送病人過來,由醫(yī)生護士跟車,在車上仍然輸著氧氣。
如此幾經周折,終于把兒子送到大醫(yī)院,卿妹心里才略感踏實。可是,令人焦急的是手術醫(yī)生正給一個車禍的嬰兒做手術,緊接著又要為另一個病人做顱腦手術,小王還須排后。什么叫做時間就是生命?此時,大家從未體驗過如此直白的詮釋。卿妹一味數(shù)著時間,念叨著:“6小時!必須趕在6小時內做手術,不能再等啊?!?/p>
主刀陳昆醫(yī)生在要求家屬手術簽字時就對卿妹說:“手術有30種風險,第一……”在說到第三種風險時,卿妹截住醫(yī)生:“醫(yī)生,什么風險也不顧了,你只管做吧!”
正在這時,卿妹接到我的電話:“記得給醫(yī)生利是。”卿妹忙把坤包里3000元用剩的700元拿出來,醫(yī)生正色道:“不要搞這些?!蓖仆谱屪尩降谌?,醫(yī)生說了句很有牙力的話:“我若要了你的利是,心里有壓力,手術會做不好。不要你的利是,我會放開盡自己技術能力去做,你要明白?!?/p>
晚上,我與女兒一同去醫(yī)院。卿妹說:“八點鐘時總算推進手術室了?!边@時,大家懸著的心總算稍稍放下,轉而到期望醫(yī)生的妙手回春了。
寬闊空落的大廳只剩下我們幾個人,寂靜中忽然手術室門一響,護士出來,我們緊張地轉望過去,她卻是遞過來小王的衣服。
我們都知道,腦血管纖細得須在放大鏡下才能做手術。在首腦動刀,這需要多么精湛的技術!我們還暗暗擔憂手術后遺癥的問題,這可是影響一生的重大事情。
“很晚了,你們回家吧。”卿妹催我們回去。“手術完后你給我一個電話吧?!蔽抑缓谜f。
深夜12點多,卿妹來電:“還未出來,你不要等了,睡覺吧?!?/p>
清晨5點我醒來,去電問。卿妹焦慮地說:“還未出來啊?!蔽艺f:“你說話都打顫了?!彼穑骸拔遗c阿璇都冷到發(fā)抖,空調冷氣好厲害啊。阿晶也凍得發(fā)抖,我叫她打的回家了。現(xiàn)在我與阿璇把小王的衣褲都披上了?!?/p>
阿璇姐是卿妹的工友摯交,當時她不肯跟我們一同離開醫(yī)院,在這危難時刻給予了比我們親姐妹更有用的支持,在這漫漫長夜只有她陪卿妹說安慰的話,列舉不少腦傷痊愈的例子寬慰著卿妹。而大王嚇暈醒來后,呼吸困難,行又唔喺,企又唔喺,一味呼大氣。卿妹勸他回家去了。當時我對卿妹說:“你一定要撐住,事到如今只好對自己說天跌落嚟當被冚(天塌下來當被子蓋)?!?/p>
晨,8點,我再去電問,卿妹疲累、深憂地答:“還沒出來呵?!迸加凶o士出來,撲過去問,護士答:“哪有這么快?10點后喇?!蓖?,十幾小時的手術,不會是出現(xiàn)什么難題吧?我不禁對卿妹說:“這真難為醫(yī)生了,他們點頂啊?連續(xù)十幾個小時站著工作,而且是這么精細緊張的工作。而且在這之前一口氣連做了兩臺手術,真喺鐵打咩?”
卿妹也感嘆一聲……
上午10點10分,小王終于被醫(yī)生護士們推出來了,雖被口罩和帽遮蔽,卿妹還是從白大褂上濺著血跡的那位身上認出是主刀陳昆醫(yī)生。陳醫(yī)生已經疲憊不堪,但還是對卿妹交待道:“有問題的血管剪去,駁上。頭蓋骨復位碼了三顆進口釘。這么嚴重的病情罕有呵。”
半月后,小王出院了?,F(xiàn)在可以出外散步,與同學聊電話開心地說恢復得很好,還說幸遇陳昆醫(yī)生,是陳醫(yī)生給了他第二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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