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機器人取代心理治療師的速度超出預期

文化向AI療法的轉變突顯了人們在獲取“傳統(tǒng)”心理健康治療方面所面臨的挑戰(zhàn)。

盡管2025年的爭議話題層出不窮，但轉向聊天機器人尋求情感支持有其合理原因——同時也有許多人反對這一做法。那么，你愿意接受這種新的治療形式嗎？

隨著技術的發(fā)展和演進速度超過了學術界進行研究和發(fā)布基于證據的研究成果的能力，關于大型語言模型（LLM）及其替代真人訓練的心理學家的能力或不足，專家評論越來越多。

一些人可能還記得上世紀60年代中期開發(fā)的過時文本提示“聊天機器人”ELIZA。但像幾乎所有技術一樣，它與現在存在的模型相比已經相形見絀。ELIZA是一個腳本化、封閉的程序，其可預測的回答逐漸變得乏味。而當前的模型——例如ChatGPT-4、Claude和Gemini——雖然并不具有感知能力，但其設計的靈活性是我們前所未見的。而且它只會繼續(xù)進步，無論好壞。有趣的是，ELIZA的創(chuàng)造者，麻省理工學院的Joseph Weizenbaum后來警告了AI的危險，稱其為“我們世界瘋狂的指標”。（他幸免于目睹當前的AI時間線——他在2008年去世。）

就像人們使用聊天機器人的廣泛原因一樣，將它們用作數字治療師也是多方面的。面對面治療對很多人來說是難以承受的，尤其是那些最需要它的社會群體——一次會話費用在100到300美元之間，等待見到合適的人可能要幾個月，這種情況在疫情后更加惡化。2022年的一項從業(yè)者影響調查顯示，在美國，60%的心理學家沒有新患者名額，而超過40%的醫(yī)生有10名或更多患者在等待預約。

通過電話或電腦與真人進行在線咨詢相對更易獲得，但每月訂閱費可能超過400美元。除了經濟、身體和地理障礙外，面對面談話治療對于自閉癥譜系障礙（ASD）和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ADHD）患者來說也具有挑戰(zhàn)性——盡管這對這兩種情況都顯示出巨大的益處。

這也提出了另一個重要問題——無法獲得由人類提供的心理健康服務是如何導致人們尋求其他幫助的。

“許多ASD或ADHD患者在處理社交線索方面存在困難，這會對他們的社交互動產生負面影響，導致神經多樣性人群期望從他人那里受到批評和/或拒絕?！毖芯咳藛T在2023年的一篇論文中指出。

然而，對于許多人來說，聊天機器人提供了一個表達真實、坦誠討論和反思的渠道，目前這可能比什么都得不到更有益。

“聊天機器人可以提供匿名性和保密性，從而促進那些因顧慮而不愿尋求面對面幫助的人們的信任。”研究人員在2023年的一篇論文中指出。“此外，這些聊天機器人還可以減少圍繞心理健康的污名，使那些在看心理醫(yī)生時感到焦慮的人更容易尋求幫助?！?/p>

悉尼新南威爾士大學教授Jilly Newby也是心理健康組織Black Dog Institute的一員，她支持聊天機器人幫助那些覺得向人類求助太具挑戰(zhàn)性的人們。盡管這些機器人在認知行為療法（CBT）等治療方法上表現出色，但這只是人類治療師眾多心理健康治療方法中的一種。

“我問過它諸如‘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感到焦慮該怎么辦？’ ‘有哪些策略可以幫助我應對？’ 說實話，我發(fā)現這些建議很扎實，想法很合理，感覺非常令人信服?！彼f?！癆I療法的一個局限性在于，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從CBT中受益，如果你不能從CBT中受益，那你也不會從AI版本的CBT中受益。但是有很多人確實喜歡做CBT，這對他們來說非常有益，可以極大地改善他們的生活。”

然而，其中一個聊天機器人讓我們看到了這項新興技術的發(fā)展方向——那就是Claude。Anthropic公司的這個機器人并沒有OpenAI的ChatGPT-4那樣的全能技能，但由于沒有實時互聯網訪問，它被設計成專注于其強項：直觀對話。因此，在過去12個月里，它已成為硅谷科技專業(yè)人士首選的機器人治療師和生活教練。

“Claude的最大粉絲，其中許多人要么在AI公司工作，要么與AI領域有著密切的社會聯系，他們并不認為Claude——準確地說，它——是一個真正的人?！盧oose寫道?！八麄冎繟I語言模型是預測機器，旨在根據提示生成合理的回應。他們意識到Claude和其他聊天機器人一樣會犯錯，偶爾會產生無意義的內容。有些人對我談到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把Claude擬人化，或者依賴其建議時感到有些尷尬?！?/p>

“但對于喜歡它的人來說，Claude就是……不同。”他補充道。“更具創(chuàng)意和同理心。不那么機械刻板。它的輸出，他們說，就像是一個聰明、專注的人類給出的回應，而不是其他聊天機器人生成的那種通用散文。”

Claude——坦率地說，最初給人的感覺像是聊天機器人世界的笨重版Internet Explorer——經過精心設計成為情感支持AI，并且效果顯著。

“我用的比喻是一個廣受歡迎、受尊敬的旅行者。”Anthropic公司的研究員、哲學家兼Claude架構師Amanda Askell告訴Roose?！癈laude正在與世界各地的許多人互動，必須做到既不迎合也不采納與其交談的人的價值觀。”

正式名稱為Claude 3.5 Sonnet——直到不久后被更新、更先進的模型取代——這款AI提供了與其他現有聊天機器人不同的體驗，這是任何了解其早期保守版本的人都不會預料到的。

“在角色訓練期間，Claude被提示生成符合理想人類特質（如開放性、深思熟慮和好奇心）的回應?！盧oose解釋道?！叭缓驝laude根據這些特征評估自己的回應。由此產生的數據被反饋到AI模型中。經過足夠的訓練，Anthropic表示，Claude學會了‘內化’這些原則，并在與用戶互動時更頻繁地展示它們?！?/p>

這一點觸及了新一代聊天機器人的一個重要方面，遠遠超越了ELIZA，正朝著更加先進和個性化的功能邁進。OpenAI允許程序員創(chuàng)建獨特的、專門的聊天機器人，可以添加到ChatGPT-4中。雖然這聽起來像是災難的配方，但它卻產生了一些出色的個性化聊天機器人，以滿足不同的需求——比如由Dyslexic.ai的Matt Ivey開發(fā)的Neurodivergent AI Assistant。

但也許我們可以讓聊天機器人自己來解釋……

然而，該技術的批評者——特別是心理學領域的批評者——對聊天機器人輔導員的興起感到不滿。新南威爾士大學心理學研究員Gail Kenning表示，AI“朋友”不能取代真正的活人，應被視為當其他選擇不可行時的補充支持。

“這是我們所有人生活中想要的，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彼f?！皢栴}是，對于很多人來說，這種聯系并不總是存在，當它不存在時，AI角色可以填補這個空白。我們知道在老年護理中，人們往往沒有足夠數量的朋友、家人和關系來支撐他們。他們可能會非常孤獨和孤立。他們可能會連續(xù)幾天沒有交談。他們可能會看到照顧他們的工作人員，但這些人并不能滿足他們的心理社會需求。所以當出現這種缺口時，這些角色當然可以填補進來?！?/p>

她的同事Newby對此表示贊同，她曾廣泛測試并支持聊天機器人。

“對于很多人來說，人與人之間的聯系非常重要，經過適當培訓的心理健康臨床醫(yī)生可以建立這種聯系并表現出同情心，他們還可以通過一系列提問來深入了解一個人的根本關切——而不僅僅是像AI模型那樣列出一串策略?！彼f。

如果你讀到這里，我們想知道你是否有過與聊天機器人相關的積極或消極經歷。如果沒有，去年《精神病學時報》對目前四個主要聊天機器人——ChatGPT-4、微軟的CoPilot、谷歌的Gemini和Claude的功能和價值進行了全面評估。與此同時，Elon Musk的X聊天機器人Grok 3也在嶄露頭角——但不一定作為個性化的生命教練。

“我個人認為，我們正處于與AI角色互動方式發(fā)生深刻轉變的邊緣。”Roose寫道?！拔覍Ρ普娴腁I人格逐漸融入我們的生活感到緊張，因為幾乎沒有護欄或關于其長期影響的研究。”

“對于一些健康的成年人來說，擁有一個AI伴侶作為支持可能是有益的——甚至可能是變革性的?！彼a充道?！暗珜τ谀贻p人或患有抑郁癥或其他心理健康問題的人來說，我擔心極具吸引力的聊天機器人可能會模糊虛構與現實之間的界限，或者開始替代更健康的人際關系?！?/p>

此外，當人工通用智能實現時——專家認為這是迫在眉睫的——會發(fā)生什么還有待觀察。你可以看看前聯邦AI特別顧問Ben Buchanan在接受記者Ezra Klein采訪時說了些什么。

(全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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